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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问贺从唯:「陈嘉树不是好人?为什么?」
「因为他的爸爸是精神病,杀了他的妈妈。」
「陈嘉树,是杀人犯的孩子。」
贺从唯顿了顿:「都说『老鼠的孩子会打洞』,和他走得近,你觉得自己会有什么好下场。」
我上前一步,离贺从唯很近。
他身上的洗衣粉味道淡淡萦绕在鼻间,放在以前,这种场景会让我做梦都笑醒。
可现在,我很想吐。
「那和你走得近呢?」我笑了笑,「我会不会死啊。」
他变了脸色,像是被我冒犯到一样,极其不悦。
「你在胡说什么?陆以宁,我这是在关心你,别好心当成驴肝肺!」
贺从唯深吸一口气,极力忍耐着什么似的:「我知道,我一直拒绝你的表白,可能让你觉得很没面子……」
我打断他的话。
「我不喜欢你了。」
气氛坠入尴尬,有几秒的凝滞。
「你……说什么?」
贺从唯不敢相信我的话,慢慢瞪大了眼睛。
我握紧奶茶,一字一顿:「我说,我不喜欢你了。」
「我们以后,不要再有任何交集了。」
说出这句话后,不知怎么,心中那块一直压抑着的巨石仿佛落了地。
就像是终于给那个死去的自己,一个干净利落的交代。
也像是给那场失败的婚姻亲手画上了句点。
贺从唯表情错愕,正如当时高考结束后,他听见我即将抽离这场单恋的失态。
「陆以宁,你这次又在跟我耍什么花招?以进为退是吗?」
「我不吃这一套。」
不吃这一套,那就吃屎去吧!
果不其然,这个人依旧认定我这是另一种吸引他注意的方式。
我缓缓开口:「你记住,未来几年会出现一个网络热词,叫普信男。」
「它一般是用来形容一种普通又自信的男生,和你现在的状态挺像的。」
贺从唯不满道:「你的意思是,我很普通?」
我:「……」
我愈发觉得当年自己是瞎了眼,不想再继续没有意义的对话,转身就走。
可我没想到,陈嘉树一直在我身后。
我眨眨眼。
陈嘉树黑亮的眸子就这么凝着我,笑意深藏。
他一只手接过我手上凉掉的这杯香飘飘,另一只手从棒球服里拿出一杯焐热的奶茶。
陈嘉树将那杯热乎乎的奶茶递给了我。
他看起来心情很愉悦,越过我看向贺从唯的时候,眼神挑衅,却轻轻勾起嘴角。
少年神情恣意飞扬,仿佛刚打了一场无声的胜仗。
陈嘉树在我不明所以的目光中,低下头,含住那杯冷掉奶茶的吸管。
我心头悄然一动。
可是……这杯我刚才明明喝过了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