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渔没搭理周柔,径直往楼上走,正好撞上从楼上下来的周庸之以及徐岚。
“小渔,你这是......”徐岚看着浑身湿透,头发稍乱的周渔,立刻走到她面前,抓着她的手,关心道:“昨晚去哪了?是不是遇事了?你告诉我,妈妈替你做主!”
昨晚的认亲宴,举行到一半,周渔就上楼休息了。
徐岚以为她不太适应上流圈纸醉金迷的生活,就没管她,反正该走的程序都走完了。
失踪十多年的孩子能被找回,她已经很感激上天了。
之后她和周庸之在楼下招呼客人,得知周渔离开周家消息时,宴会刚结束,周柔焦急无促的跑来说,有佣人看见周渔和一帮男人跑出别墅,往郊区的方向去了。
他们找了一夜,一点消息都没有。
现在周渔回来了,可看她这副样子,过来人徐岚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妈,你别再问了,昨晚那么多男人欺负姐姐,她一定是吓坏了,你瞧,礼服都被撕坏了,我们先让她上楼洗澡换衣服吧。”周柔咬着红唇,为周渔说好话:“发生那样的事,肯定不是姐姐的本意,姐姐你不要怕,你现在是周家大小姐,谁敢欺负你,爸爸不会放过他们的!”
回来的路上,周渔还在想,她刚到澜城没多久,不可能与人结怨。
自然不存在被人算计。
周柔这番话,倒是解开她的疑惑。
“周渔,你看看你现在像什么样子?刚认回周家,就迫不及待和外面野男人鬼混,还敢夜不归宿!”周庸之本就看不上山里来的周渔,现在更是气愤不已,他指着一旁落落大方的周柔,“同是周家的孩子,你就不能和小柔学学?若是知道你本性顽劣,我宁愿你死在外面,也不想认你当女儿!”
“爸,你身体不好,别气坏身子。”周柔垂眸,恶毒的神色一闪而过,她扶着周庸之,一只手抚着他的后背,帮着顺气:“姐姐虽然在山里长大,可她骨子里毕竟流着周家血脉,我相信昨晚的事肯定是个误会,姐姐,你快解释一下。”
周柔着急圆场的样子,让周庸之和徐岚很欣慰,不亏是周家养大的孩子,和山里来的野丫头完全不是一个档次。
想到他们捧在手心长大的女儿,马上就要嫁进沈家,为三少那个病秧子冲喜,夫妻两心里很是不舍。
“周叔,徐姨,说完了么?”周渔语气生硬,目光清冷的看着自己的父母,眼里没有一丝心虚。
甚至都懒得解释。
周柔在周家养了十多年,三人感情浓厚,只要周柔想算计她,这对夫妻是听不进她的解释。
但这笔帐,周渔也不会算了。
来日方长,温水煮青蛙更有趣不是?
“好了好了,都少说几句,小渔流落在外十多年,有些习性一时改不来,我们做父母的,得给她改正的机会。”徐岚到底是心疼自家女儿,她拉着周渔的手往楼上走:“小渔,你先去洗澡,我们在楼下等你吃早餐。”
周渔微微点头,转身走回自己的卧室。
等门关上,周庸之气的甩掉周柔的手,一脸不满:“你就惯着吧!这样下三滥的玩意,迟早会给周家抹黑丢脸!”
“你小点声!别吓着孩子。”徐岚回头看了眼卧室的方向,轻道:“她再怎么不懂事,也是我们的女儿,日子还长着呢,我会好好教她的。”
周庸之还想再说什么,楼下沈家来送聘礼的人喊道:“周董,您有时间吗?老夫人有些话需当面传达。”
老夫人正是沈家老太,也是家族最高掌权人。
周庸之不敢怠慢,立刻下了楼。
......
徐岚和周柔并不知道,沈家人和周庸之聊了什么,只知三天后,原本该嫁入沈家的周柔,竟换成了周渔。
得知消息后,周柔开心极了,虽说沈家家大业大,富可敌国,是各界名流卯足劲想要巴结的家族。
可沈家三少自出生就是个病秧子,周柔听说沈家之所以提前履行婚约,好像是因为三少熬不过去了。
想让她嫁去冲喜!
周柔可正值大好年纪,又是富家千金,各方面都相当优秀,怎会甘愿嫁给一濒死之人做寡妇?
而且,她是周家养女,和沈家有婚约的是周家大小姐,要嫁也该是周渔那乡巴佬。
周庸之将替嫁的事和周渔说了,不是询问,而是命令。
在他看来,乡巴佬和病秧子是绝配。
“好,我同意。”周渔表情淡然,似乎早就料到了。
倒是徐岚有些激动:“老周,你怎么想的?小渔可是我们的亲生女儿,你让她嫁一病秧子,这不是毁了她一生吗?”
“你一妇道人家懂什么?周渔要嫁的可是沈家,多少人都求不来这门婚事,现在落到我们周家头上,那可是莫大荣耀。”周庸之瞪了眼徐岚,觉得她不识大体,又催促周渔:“沈三少有病在身,没法接亲,等会儿你穿上婚纱,自己坐车去沈家。”
莫大荣耀?
呵。
这么好,怎不让周柔嫁过去?
周渔心中冷笑,垂眸看着沙发上,沈家送来的高定婚纱,乖巧的点头:“好。”
抵达沈家老宅,天色已暗下来,周家司机将车停在门口,下去敲门。
周渔透过车窗,打量着这座极其富有年代感的古宅,据说沈家盘踞在澜城已有百年历史。
才人辈出,有从政的,经商,行医,科研,还有混迹娱乐圈等等,几乎垄断了各行各业。
在澜城,沈家就是天。
沈家老太的话,便是圣旨。
搭上这样权势滔天的家族,周渔很满意。
大门打开又合上,司机跑回来,拉开车门,欲言又止:“大小姐,沈家人说,你嫁来是冲喜的,不宜走前门。”
啧,还没进门呢,沈家就来了个下马威。
“你回去吧,我自己进去。”周渔支走司机,拎着冗长的婚纱裙摆,绕到后门,推门走进去。
“三少夫人来了?跟我进来吧。”一头发花白老者站在不远处,打量一眼,没再多说,转身领着周渔往庭院里走。
穿过后花园的假山阁楼,绕了一圈九曲回廊,最终停在一栋独立破败的小洋楼前。
“三少夫人,这就是三少住的地方。”老者说完,就退下了。
周渔转动眼眸,瞥见沈三少住的地方隔壁也有一栋小洋楼,二者遥相对望,只是无论从装修风格,还是材质,处处彰显着贵族之气。
看来,沈三少这个病秧子,确实如外界传言,在沈家很不受宠。
周渔收回视线,提着婚纱裙摆,来到小洋楼门前。
来到门口,她抬头意外的发现门上的牌匾上有字。
三个龙飞凤舞的龙吟字体——赤霄阁。
字迹威武霸气,题字的人,应当也是威风八面的人。
周渔抬手敲门,不曾想门没锁,一推就开了。
不知是不是错觉,她瞥向客厅的时候,一抹黑影似乎一闪而过。
而那黑影,像极了那个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