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岁晚怔怔地抬起头,连瞳孔都缩紧了几分,直视着虞骁:
“哥哥……”
虞骁笑了笑,清俊的脸上浮动着跳动的光影:
“所以啊,虽然一直说着要保护小晚,但好像我才是被保护的那一个。”
他脸上满是温柔,深深地望着身旁的少女:
“小晚,虽然我们没有血缘关系,但是我们是世界上最亲的人,你太耀眼了,耀眼到身边所有人都在追逐的背影。”
“我不在乎你对我隐瞒了什么,我只希望自己能快一些,再快一些,至少不能成为你的拖累。”
屋内暖气很足,虞岁晚裹在毯子里,连眼圈都被捂地有些发红,她伸手覆在虞骁的手上,话语声中带着微微的哽咽:
“哥哥,你已经很优秀了,你一直是我的骄傲,真的。”
作为一个二十出头的男生,白手起家一手将虞氏发展到现在这个程度,已经是京市炙手可热的新贵。
虞骁完全是凭借着自己的实力一点一点闯出来的,当年他的父亲虞正信也是到了年近三十才有了虞氏,可虞骁比他早了近十年。
“我……”
她想说些什么,却发现无从说起。
说什么呢,说自己前世的痛苦和恨,这一辈子处心积虑地想要复仇。
虞骁,他会相信吗?
她靠在虞骁的肩膀上,平复了一会儿心情,虞骁摸摸她的头:
“好了,小晚不必说什么,我还是那句话,哥哥永远理解你,支持你。今天累了吧,我去给你冲杯牛奶。”
虞岁晚坐正身子,心情平复下来,皱着鼻子笑到:
“什么呀,我已经长大了,怎么还喝牛奶啊。”
虞骁站起身,朝着厨房走过去:“你就算是八十岁,在我眼里也是个小朋友。”
虞岁晚笑倒在沙发里,经过一晚上的事情,困倦地裹着毯子眯了眯眼。
耳边响起厨房烧水的声音,眼前仿佛弥漫起迷蒙上升的水蒸气。
上辈子的一切,就像是一场经年大梦,恨意得到仇人鲜血的祭奠,弥散在充满暖意的房间内。
这辈子,她身边的所有人,都会好好的。
虞骁端着牛奶出来的时候,沙发上的人已经睡着了,拥着毯子,呼吸均匀。
浓密的睫毛在眼睑下方静静搭着,眉宇忪怔,仿佛做了一场好梦。
他把杯子放下,俯身将人抱起来,送进房间,盖好被子。
夜灯柔和,虞骁坐在床边,安静地看了一会儿,才起身离开。
等回到自己房间,手机上显示有好几个国外的未接电话。
那边发来消息,似乎有些着急,他垂着眸子,回拨过去。
寂静的深夜里,那边接通地很快,温和的声音清晰地传来:
“Caesar,好久不见,你还好吗?需要我过去看看你的情况吗?”
虞骁摩挲着手里的手机,反复回想着今天看见照片和那个男人时候的心情。
当年他妈妈怀疑自己爸爸出轨,选择了伤害自己的女儿来换回丈夫的关注。
虞骁想了一会儿,忽然觉得自己病的倒也没有那么严重。
至少在看到那一幕的时候,他脑海中想的是怎么弄死陆湛,而不是伤害小晚或是自己。
这么一想,倒是安心不少。
虞骁唇角勾出一抹冷笑,声音难得放松:“麻烦您过来一趟吧,诊金我会付双倍的。”
第167章 故人相见
白家没落只在一夕之间,几个合作商恨不得立刻撇清关系,白氏大楼几乎是人去楼空。
证据确凿,警方调查的速度很快,而且非常顺利,几乎没有受到任何阻碍,仿佛有人把饭喂到嘴边,就等着张嘴吃了。
事情还牵扯到了十几年前的案子,警方联系到了当年的故人。
京市公安局,一个头发花白的老爷子穿着一身派克服,拄着拐杖走进审讯室。
白璟恪揽着白雪遥,吊儿郎当地站在外面,一双苍绿色的眼睛打量这周围的布置。
审讯室内。
白老爷子依旧是一身唐装,闭着眼睛坐在椅子上,房间内只有一束白色的筒灯照在他身上,苍老的眼窝深陷下去,即使戴着镣铐,眼神依旧沉静。
听见脚步声,抬头朝着门口看去。
见到来人,倒是没有半分惊讶,缓缓开口:
“大哥,好久不见啊。”
白临珏静静站了片刻,锐利的眼睛此刻也已经带着些许浑浊,声音却依旧严肃有力:
“闭嘴。”
他慢慢走近,开口:“我没有你这样的弟弟。”
白老爷子一直挺立的背微微佝偻下去,仿佛卸下了千万斤担子,仰着头看他,脸上漫上一丝苦笑:
“也是,毕竟你,你们也从来没见我放在眼里,当年是这样,过了这么多年还是这样,白临珏,你该是很得意的吧。”
白临珏深深地望着这个名义上弟弟,两个人已经近二十年没有见面了。
当年白毅出事,白家长老会逼着两位义子立下誓言,谁能诛杀朱家,谁就能继承白家的家主之位。
白奉津先一步找到了凶手,甚至还找到了白毅的遗孤,白沉颜。
为了打消他的顾虑,自己义无反顾带着家里人出国发展,只要白奉津善待白沉颜,白临珏便不会再踏足京市半步。
可若不是当年有人暗中给他送信,雪遥在孟家那孩子身边,只怕白家唯一的血脉也要死在外面。
就算是那时,他也只是认为是自己的弟弟编造一个孩子是为了堵住长老院的悠悠众口,便也不与他计较,只安心带着雪遥在国外发展。
这些年听说白奉津将长老院权利全部架空,将白家死死捏在自己手里,成功洗白成为了京市的豪门世家。
这些都是当年白毅设想过的,都被白奉津一一实现了。
纵使远在海外,白临珏甚至为这个弟弟骄傲过。
没想到,前段时间孟述再次送信过来,他才知道当年白家灭门的事情竟然是自己这位弟弟自导自演的夺权大戏。
此刻,惨白的光线打在白老爷子布满皱纹的脸上,他脊背佝偻,身形瘦削,眼神却始终笃定,丝毫没有阶下囚的落魄。
白临珏看着这个与自己同样苍老的弟弟,终于颤巍地开口:“当年,为什么……”
白奉津抬头看他,纵横商场多年的眼睛依旧锋利沉静:
“没有为什么,大哥,义父偏爱你,因为你们都太仁慈,才会被长老会的人一直捏在手里。你们做不到的事情,只有我能做到。”
他盯着门口拄着拐杖的老人,声音沙哑:
“只有我能带着白家走下去,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