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宫内。
皇帝和柔妃来到寿康宫。
“皇上...”
柔妃有些惶恐不安的小声开口。
她封妃时,太后就极为不悦她的出身。
碍不住皇帝坚持,才答应下来,却下令让她永远不要靠近寿康宫。
怕她踩贱了寿康宫的门。
现在李家的事情刚刚告一段落,太后就下令,让她和皇帝一起来寿康宫,令她感到格外不安。
“无妨。”
皇帝轻轻握了握她的手,敷衍的安慰。
声音里透着冷意。
柔妃听出,这冷意并不是对她,是对太后。
皇帝的生母原本是一个新入宫的妃嫔,年轻貌美,没过多久就怀孕,先皇极为喜爱。
却在生下龙子后暴毙而死。
皇帝被过继在当时还是贵妃的太后身下...
母子关系...只有纯粹的相互利用。
走进寿康宫。
皇帝沉声道:“儿子参见母后。”
柔妃紧跟着行礼,深深垂首屈膝。
“起来吧。”
华贵至极的楠木镶金凤塔上,太后面色沉郁,好看的眉眼间笼罩着一层厚厚的阴霾,她双手互相交叠着,奢华精致的护甲在辉煌的烛光下透着冰冷的光泽。
柔妃正要起身,太后忽然阴鸷的看向她:“哀家让皇帝起。”
柔妃微微一顿,只好继续保持着屈膝半蹲的姿势。
皇帝皱了皱眉,道:“母后这是怎么了。”
太后冷笑一声:“哀家这些年吃斋念佛,不插手后宫之事,倒不知柔妃养了个有本事的好女儿!”
柔妃乖顺的沉默不语。
太后看向皇帝,面色微微缓和,却还是充满冷意:“还有皇帝也是...李家的事疑点重重,怎么就在狐媚子的哄骗之下,当场下令处死?也该再好好查查。”
“证据确凿,再查只会夜长梦多。”皇帝淡漠道。
太后眼底浮上一丝不悦:“总之,四公主这件事,哀家听说了。”
“事情虽然办的不错...但她做事鲁莽,搞得朝中人心惶惶,后宫前朝皆不得安宁。“
“她年纪尚小,手握十五万大军加一万,如今皇帝又将李府抄出来的东西,尽数赐给她,实在太过溺爱。”
太后眼底笼罩着一层阴翳,冷声道:“依哀家看,既然赏赐了她李家财宝,不如将兵权减少五万,再将御林军收回,避免她冒冒失失,因此事骄傲自满,惹出乱子。”
李家和她有着很深的交情。
况且前朝后宫,谁不知道李家从前朝就和她交好。
楚辞歌全程没有透露一点风声,突然动了李家。
此番若是放任不管,以后前朝后宫,岂不都认为她失了势,连区区一个柔妃和她生的无足轻重的公主都管不住!
“儿子在养心殿当众答应了四公主。”皇帝冷声道:“天子无戏言,儿子恕难从命。”
皇帝深沉莫测的眼底掠过几分兴味。
他有点想扶持楚辞歌,对付太后。
虽然以楚辞歌的经历,或者修为,都和太后有天壤之别,最后定然会失败,绝不可能成功。
但能利用她给太后添堵...也不错。
他和太后虽然关系不好,但在权力的问题上,利益一致。
不到需要撕破脸的程度,这些年,他对太后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不代表他心里痛快。
“儿子还有公务要处理,母后若是没有重要的事,儿子就告退了。”
皇帝看向柔妃,淡淡道:“柔妃伺候朕回去。”
说罢,在太后阴沉的目光下,皇帝带着柔妃大步离去。
“皇帝!”
太后不甘心的厉声道,眼底阴云密布。
既然皇帝打定主意,要放任此事不管。
她就帮他,好好管教管教!
第 48章 人怎么能会装成这样!
李家的事件即将告一段落。
灯火通明的街道上,楚辞歌和云宴尘并肩走出来。
“不愧是你,两个时辰就理清了两周都理不明白的李家烂账。”
楚辞歌伸了个懒腰,心情愉悦。
李家搞定。
她的人物名单少了一连串的名字,距离终点迈进一大步!
从李家抄出的东西,不算古玩字画,仅白银现银就五百万两。
李家还不是主要负责朝廷的财政部门,只负责司法,礼制,科举之类的部门。
户部尚书萧家,才牢牢掌控着朝廷的财政,南耀国赋税,傜役。
李家家底如此雄厚。
萧家的家底只会更加庞大。
云宴尘侧过脸看她,潋滟绝美的容颜粲然浅笑:“能帮助殿下,是我的荣幸。”
楚辞歌:“……”
要不他还是直接说他到底想要什么吧。
伪装的善意,虚假的讨好,暗藏的杀机。
他伪装的很好。
但…
还是能感觉到。
云宴尘深邃的眸望着楚辞歌,看着她嘴角上扬的弧度,听她哼着不知名的动听曲调。
越来越想…
阻止异样的感觉,在心底蔓延。
早日杀了她。
还不能。
只有她爱他。
心脏才是他需要的。
到时,他一定会毫不犹豫地挖出来。
杀了她…
“去死吧!”
围观的人群中,一柄锋利的匕首,忽然拼尽全力朝楚辞歌的身后扔过来。
带着势如破竹的气势,直逼命脉。
云宴尘下意识抬手,瞬间握住刀刃。
不能用当众妖力。
他以手握住刀,带着元婴八阶力量的高阶匕首,硬生生割开他的手掌,向前滑了两厘米,贴近楚辞歌的衣服。
云宴尘目光落在即将碰到她衣服的刀尖,气压陡然间阴鸷下去,冰寒如霜的眼眸缓缓落向人群。
一袭黑衣,戴着斗笠的身影,趁乱从人群中消失。
“有刺客!”
“追!”
御林军迅速朝着逃窜的背影追过去,但显然对方有备而来,不但事先了解周围的地形。
等级也是罕见的元婴高阶。
虽然南耀国几乎人人都是修炼者,但大部分普通人终其一生也只是炼气期,能到筑基就已经是精英,凤廷祈那样年纪轻轻便晋级金丹的,已经能被称为天才。
元婴境,屈指可数。
近神境,则更是凤毛麟角。
那杀手目标明确,显然就是专业受雇,来杀楚辞歌。
云宴尘缓缓从远去的杀手身上收回目光,气息冰冷低沉,铺天盖地的杀意在看似平静的眼眸深处涌动着。
当匕首接近她的那一刻,他的心脏像是被什么狠狠抓住。
敢...觊觎他的猎物…
一定要杀了他...
“云宴尘!你怎么样?”
楚辞歌抬起手用力握紧他被匕首割伤的手臂,阻止毒素继续向上蔓延。
云宴尘这才注意到,从伤口处蔓延出来的乌黑之色,已经染透了他的手,顺着伤口向手臂蔓延。
楚辞歌死死握着他的手臂,炙热的温度,眼底的慌乱...
心底的烦躁忽然消失不少。
云宴尘粲然一笑:“我没事,殿下没事就好。”
她在担心。
同情,慌乱,还是别的什么感情。
从未有人这样看他。
云宴尘放任手上的毒扩散。
黑色每向上蔓延一点。
楚辞歌的手就用力几分。
紧贴着...
柔软,炙热。
云宴尘笑意扩大。
“毒素蔓延进脑子里了吗?”
楚辞歌抬眸看向云宴尘:“你笑什么呢?之前不是能把毒素逼出来吗?快动手!”
伤口处传来钻心刺骨的疼痛。
云宴尘无辜道:“我不是...专业医修,治疗法术需要时间准备。”
“劳烦殿下,不要放手。”
回到马车上。
云宴尘逼出毒素,黑色的毒血浸透厚厚的手帕。
楚辞歌这才松开手。
好险。
捷径差点被堵死,
楚辞歌移开目光,静静思索。
元婴境杀手的雇佣价格极高。
李家那些对她心怀仇恨的旧部,虽然恨她,但失去了李项仁这棵摇钱树,他们以后没有捞钱来源,不会冒险拿出一大笔钱来报仇。
此事应该和楚肃有关。
“楚肃。”
楚辞歌冰冷的吐出两个字,眼底杀意弥漫。
云宴尘挑了挑眉:“殿下确定,那杀手是楚肃派来的?”
楚辞歌:“不确定。”
“正好下一个目标是楚肃,这杀手没人认领,扣楚肃头上,增加仇恨值,做事才有动力。”
云宴尘:“.......”
所以无论杀手是哪个势力派来杀她的,对她来说都无所谓。
她有自己的节奏。
云宴尘笑了一下。
气笑了。
回到公主府,已经是深夜。
容青备好精致的晚膳,道:“殿下今日辛苦了!”
“不辛苦,命苦。”
楚辞歌坐下来,拿起筷子。
云宴尘好整以暇站在一旁,修长挺拔的身躯淡然而立,没有要走的意思。
“一起吃?”
随便客气一下。
“好。”
云宴尘坐下。
楚辞歌:“......”
她有时候真怀疑。
反派杀人前爱好是不是喜欢给被害者添堵。
罢了。
正好她有问题想问。
“你又救了我一次。”
楚辞歌微笑:“两次了。”
那对吗?
云宴尘眸色一闪,顿了顿,沉声开口:“我...没有碗。”
楚辞歌:“.......”
吃吃吃!
就知道吃!
她想不通。
反派应该是想杀她的。
但迟迟不动手。
反而救人。
什么原因?
还是说,她必须满足什么条件,才能被杀?
告诉她...
她努努力呢?
楚辞歌夹起一片清炒竹笋,嚼嚼嚼,才开口:“你需要...什么帮助吗?”
“我是个热心的好人。”她抬眸,认真道:“告诉我,我可以帮你。”
云宴尘也夹起一片竹笋,嚼嚼嚼。
爱...他。
“需要...”
云宴尘微敛的眸里倒映着满殿华彩烛光,烛光中,少女精致的眼中满是期待。
“报答殿下,讨殿下喜...爱。”
话是真的。
不过...
显然,楚辞歌不信。
“我如此真心相待,你还要说这种客气话吗?”楚辞歌恨铁不成钢。
人与人之间的交流,就不能真诚一点吗?
报答?
鬼才信啊!
云宴尘笑的犹如一闪而现的昙花,若隐若现的深蓝眸色愈发真诚:“我是真心的,殿下。”
楚辞歌:“......”
居然毫无破绽。
人怎么能演技好成这样!
“好好好。”
楚辞歌气急败坏的笑了。
狗东西。
今晚睡觉最好睁着一只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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